【借种：一个支教老师所经历的荒唐闹剧】（下）

董明站在原地，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同行。翠婶推了他一把：愣着干啥？

钱不是你出吗？

面包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。董明坐在副驾驶，透过后视镜看到欣儿靠

在窗边，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孩子的发。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，那些曾经

的伤痕似乎淡了许多。

有那么一瞬间，欣儿抬起，在后视镜中与董明四目相对。她的眼睛依然红

肿，却不再死气沉沉。董明想对她笑一笑，却只挤出一个苦涩的表。

欣儿迅速移开视线，但董明注意到，她搂着孩子的手不再那么僵硬了。

山路蜿蜒向前，就像他们各自曲折的生。董明不知道这次治疗能否真正治

愈欣儿的创伤，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值得被原谅。但至少，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，

他看到了希望的微光。

而有时候，这就足够了。

月子中心的玻璃门开合间，飘出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婴儿啼哭声。董明站在门

外，看着翠婶笨拙地穿着粉色护理服，给一位年轻妈妈示范如何抱新生儿。

手腕要这样托着宝宝的……翠婶的声音比在山里柔和了许多，但依然

带着那种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
年轻妈妈学了几次还是不对，翠婶直接接过孩子，熟练地调整姿势。阳光透

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，那双手虽然粗糙，却莫名让安心。

进步很大。小雯挽着董明的手臂，轻声说，刚开始她连尿不湿都不会

换。

董明点点。三个月前，当他把无处可去的翠婶带到妻子面前时，小雯只问

了一个问题：她就是那个孩子的？得到肯定答复后，小雯第二天就给翠

婶安排了这份工作。

玻璃门再次打开，翠婶走出来抽烟。看到董明夫，她愣了一下，随即恢复

那种熟悉的淡漠表。

今天休息？董明问。

翠婶点燃红双喜，吐出一蓝灰色的烟：班。她的目光扫过小雯抱着的儿，多大了？

二周多点。小雯微笑着回答，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孩子的小脑瓜。

翠婶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绪：城里金贵，要小心。她掐灭烟

，我进去了。